从诞生到再见,背靠众泰家族的大乘汽车仅用时2年

快报
2021
12/16
14:35
亚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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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潘昱辰 编辑/娄兵)在某搜索引擎上,关于大乘汽车的信息几乎全部集中在其官网上的介绍,因为连条词条都没有。即便对业内人士而言,熟知这家企业的也不在多数。

偏安一隅的大乘汽车,近日却同时和高调宣布造车的小牛、国内新能源汽车领跑者比亚迪扯上了关系:据报道,日前,大乘汽车位于江西抚州高新区的汽车制造基地已被比亚迪汽车接手。

只是令人唏嘘的是,大乘汽车最引人注目的时刻,竟是告别汽车圈的这天。

从诞生到再见,背靠众泰家族的大乘汽车仅用时2年

事实上,早在2020年末,大乘位于江苏无锡金坛的生产基地也卖给了小牛电动旗下的新势力品牌“NIUTRON自游家”。有消息显示,小牛正以租赁的方式利用大乘汽车的生产资质,为未来生产四轮电动车打下基础。

此外,大乘汽车的破产重整已于今年4月正式启动。截至目前,大乘汽车官网仍能正常登陆,但最后一则新闻更新则停留在了2020年7月。从大乘品牌创立到破产,用时还不到2年。

诡异的“大乘速度”

大乘汽车倒台速度之快,一如当初其成立时的进展速度。

将时钟拨回2018年9月,年仅31岁的吴潇在北京召开了大乘汽车品牌发布会。从英国留学归来的他自称有一个造车梦。按照吴潇的定位,大乘汽车是一个具备互联网属性的中高端品牌,而其主要对标的竞品也是长城、长安、吉利等自主品牌领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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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讶异的是,连同大乘品牌一起发布的,还有三款已具备量产条件的车型,包括G70s、G60s两款SUV和一款微型电动车E20。

按照行业规律,一款新车从立项、研发到生产至少需要3-5年时间。而对于同时期的造车新势力来说,光汽车生产资质就是一道巨坎。但在年轻的吴潇面前,这些似乎从来不是问题。

大乘汽车的资质从何而来?启信宝数据显示,2017年,吴潇创立的江苏金坛长荡湖新能源科技公司参与江铃集团轻型汽车有限公司重组,以67%股份成为后者最大股东。次年1月,江铃轻汽正式更名为大乘汽车。

值得一提的是,江铃轻汽原有的生产品类中只包括商用车和专用车。但大乘汽车从重组到取得江西颁发的乘用车资质,仅仅用时一年。

更吊诡的是,在品牌尚未正式发布前,大乘G70s已经开始从位于金坛工厂批量下线,而在经销商渠道建设上,大乘汽车当时宣称已拥有100多家4S店,600多家分销网点与400多家服务网点。而按照吴潇的计划,大乘汽车还要在2019年完成220家4S店,1300多家分销网点与2000家服务站的目标。

如此“神速”,吴潇和大乘汽车又是如何创造的?

成也家族

品牌发布会台下就坐的吴潇父母和妹妹们,似乎映衬出吴潇背后力量的作用。

吴潇并不避讳与父亲吴建中的血缘,后者曾是众泰汽车(000980)董事长。21世纪头10年,正在吴建中的执掌下,众泰汽车凭借对小车市场的先发布局,将自身从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企业一步步打造为具备全国影响力的二线品牌。

“家族”一直是众泰一系的鲜明特征。众泰汽车幕后操控者铁牛集团,其创立者应建仁与吴建中就是连襟关系,而众泰后来的总裁金浙勇则是应建仁的外甥。

尽管面对外界质疑,吴潇坚称大乘汽车是由自己创立的品牌,与众泰汽车不存在股权投资关系。但事实上,虽然众泰并未参与江铃轻汽的重组,可吴建中却担任了江西大乘汽车科技产业园的项目负责人。不仅如此,他还是江苏金坛汽车工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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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乘汽车的注册地点,正是此前众泰汽车金坛工厂的所在地。联系到金坛工厂曾是众泰大迈的生产基地,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何大乘汽车在快速搞定汽车生产资质后,能够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拿出三款量产车了。

而大乘发布新车与众泰既有车型的关联,则进一步证实了外界的猜测。

如首发上市的大乘G70s,不仅有着与众泰大迈X7近似的外观、完全一致的车身尺寸,其来自航天三菱的2.0T发动机、8AT变速器参数,甚至车型的配置水平,都与后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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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G60s与众泰T500、E20与众泰芝麻之间,也有着鲜明可见的“血缘关系”。

在此基础之上,大乘汽车依托既有众泰车型的经销商渠道,自然也有了快速扩张线下市场的底气。

实际上,大乘汽车并不是众泰的唯一换壳品牌。如同属铁牛集团孙公司的汉腾汽车,首款车型X7堪称众泰T600的翻版;于2016年被众泰投资的汉龙汽车,旗下SUV“旷世”也散发着众泰T900的气息。就在大乘发布一年前,众泰还推出了与前者定位近似的君马汽车……

生不逢时

然而,家族力量能够帮大乘汽车加速完成准备工作,却无法左右上市后的市场表现。而深度绑定众泰的大乘车型,其技术储备也早已落后于时代,更没有成为市场爆款的产品基础,加之中国车市自2018年进入下行,天时、地利、人和均未曾眷顾大乘汽车。

2018年全年,大乘汽车累计销量仅2万辆出头,尽管2019年随着新车型的上市略有增长,但疫情的到来还是加速了大乘汽车的衰亡,2020全年销量不足1万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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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作为众泰换壳车型的大乘,其技术实力无法匹配最新的国六排放标准,很快陷入了无车可卖的境地。今年以来,大乘汽车已无销量数据可查。

于是便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深陷泥潭的大乘汽车不得不将生产基地等资产逐步转让,从名存实亡一步步走向“彻底凉凉”。

惨淡的销量及财务状况,导致欠薪、欠款及经销商维权等一系列破产前兆,在大乘汽车身上集中爆发。截至目前,大乘汽车已被列为被执行人15次,执行总金额9.6亿元,并被5次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创始人吴潇则已收到61份限制消费令。

此外,大乘汽车当下背负的司法涉诉超过200个,绝大多数被列为被告。其中在去年12月由金坛区人民法院作出行政裁定,大乘汽车被强制要求支付拖欠的603名职工工资2467万元及赔偿金1233万元。

败也家族

大乘短暂的命运并非孤例。诸如汉腾、汉龙、君马等一系列换壳品牌,也不过是众泰汽车在车市下行中苟活的手段。随着最后一个分身的倒下,背负大量亏损和负债的众泰再度成为光杆司令,开始进入破产重组阶段。

讽刺的是,依托企业的家族性,众泰能在短短一年内将一个品牌推上前台,而包括大乘在内的众泰系品牌快速消亡,实际上也是应建仁家族为达成幕后资本操作,所酿成的苦果。

凭借“皮尺部”“保时泰”等称号,众泰曾一度取得年销30万辆的成绩,并动起了上市的心思。2016年,铁牛集团控制的上市公司金马股份宣布以116亿元收购众泰汽车,与当时后者的净资产相比溢价达429%。时值证监会发布“史上最严借壳上市新规”,面对铁牛集团“顶风作案”,证监会曾质疑应建仁、金浙勇这对舅甥存在构成一致行动的关联关系。

从诞生到再见,背靠众泰家族的大乘汽车仅用时2年

为绕开新规制约,应建仁操纵铁牛集团先以60亿元收购众泰汽车股份,摆脱了“借壳”之名。随后铁牛集团又签署对赌协议,承诺众泰汽车2016-2019年扣非净利润分别不低于12.10亿元、14.10亿元、16.10亿元、16.10亿元,否则需对众泰进行补偿。其后,金马股份更名众泰汽车正式上市。通过左手倒右手,应建仁、金浙勇还从中套现50亿元。

然而伴随着车市下行,众泰汽车业绩急剧下滑,自2018年由盈转亏,2019年更是巨亏超过111亿元。在四年中,众泰汽车的扣非净利润从未达标。按照对赌协议,铁牛集团应对众泰进行补偿。然而在2018年,应建仁便趁股价高位将铁牛集团所持众泰股份的82.4%拿去质押,导致众泰无法通过对赌协议获得补偿纾困。

最终在应建仁和家族成员的资本游戏中,众泰和铁牛集团陷入亏损、负债的恶性循环。2020年12月,铁牛集团由于严重资不抵债正式宣告破产。至于应建仁、金浙勇等人,则于今年3月一并辞去众泰汽车高层之位,自此淡出人们视野。

截至今年第三季度,众泰汽车的总资产为95亿元,而总负债却接近150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157%,正苦苦等待帮助企业破产重组的“白衣骑士”到来。

(张泓杨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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